第 3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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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1 章
晏之緒想起昨夜自己還曾允諾盛姝做一個“正常人”, 如今自己卻站在一地血汙間和盛姝隔巷相對。
她會作何感想？倘若她追問自己，又該如何狡辯？
思緒出現短暫的空白，晏之緒甚至沒有意識到, 自己的手輕顫了一下。
盛姝沈默了一瞬, 她也沒想到竟然會看到如此震撼的一幕。猶豫片刻, 她艱難地繞過滿巷狼藉, 在晏之緒面前站定。
自衣袖中取出一塊手帕，盛姝擡手擦拭掉晏之緒面上血痕，溫聲詢問道：“你沒受傷吧？”
“無妨。”沒想到盛姝不曾質問自己，晏之緒緩過神來，擡手接過手帕, 餘光瞥見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，只覺得礙眼之極。
他隨手將劍丟向畢驍, 衣袖簌簌生風，另一只手拉起盛姝，將她帶離這烏糟之地。
還沒等開口說什麽，只聽見遠處隱隱傳來整齊的腳步聲, 還有伴隨著有人下令, 要嚴格搜查。
聽起來應該是禦林軍, 盛姝想到晏之緒最後那出手的一劍，心中一緊，低聲詢問道：“我們要不要走？”
晏之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, 淡聲回道：“不必。”
片刻之後, 禦林軍統領路過此地，看到一地的狼藉並不驚訝, 反而是一臉的平靜，似乎習以為常。
畢驍向前去同那禦林軍統領不知說了些什麽, 那統領便遙遙向晏之緒行禮，然後轉身離開了。
回到馬車上，盛姝琢磨著剛才的事情，總覺得有些想不明白。她瞥了一眼身側一言不發的晏之緒，有些欲言又止。
“想問什麽便問。”晏之緒開口。
得了晏之緒這句話，盛姝便也打消了顧慮，直接問道：“你是在執行什麽任務嗎？為什麽殺了那麽多人，禦林軍卻若無其事？”
“這是一場意外。死於我劍下的，是國子監司業。”晏之緒不疾不徐地陳述著，“至於禦林軍……只是一筆交易。”
“什麽交易？”盛姝好奇地問。
晏之緒默了一瞬，從車簾縫隙透出光影明亮交錯，他的神色卻晦暗不明。
盛姝頓時明白自己大抵問了一些不該自己知道的東西，略有些歉意，“我不是故意問這些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晏之緒擡眼，語調低沈地解釋，“你是我的夫人，多問一些也是理所應當。只是有些事情，不知道反而更安全。”
盛姝眨了眨眼，眼尾微妙地輕揚，忽然笑了起來。
晏之緒被她笑的莫名。
他越發看不明白盛姝，世間怎會有如此的人——上一瞬還情緒低落，下一瞬卻可以毫不介懷地笑出聲。
倒讓人好生羨慕。
“我是你夫人——”盛姝拖腔帶調地模仿著晏之緒的語氣，狡黠地湊近他，問道：“你剛才是在向我解釋吧？是誰成為了你夫人，你都會這樣解釋嗎？”
晏之緒沈默了。
答案很明顯，不是誰成為晏之緒的夫人都能讓晏之緒主動解釋什麽，而是恰好那個人是盛姝。
看到晏之緒明白了自己表達的意思，盛姝笑彎了眉眼，她得寸進尺地說道：“所以我是特殊的那個，雖然只是有一點點特殊。”
晏之緒抿了抿唇，伸出一只手指抵住盛姝眉心，將她推遠了些，面無表情地回覆：“你理解錯了。”
然後微微側身，輕闔眼眸，閉目養神。滿臉寫的都是“拒絕交流”。
盛姝更想笑了，但是她覺得自己再笑就顯得太猖狂，索性擡手捂住嘴偷偷地笑。
在剛才那一個瞬間，盛姝覺得自己忽然有一些明悟。
就晏之緒今天出手殺人那幹脆利索的模樣，指望慢慢改變晏之緒也太難了，甚至會更加辛苦。她盛姝又不是什麽聖人，連救贖自己都需要借晏之緒的勢，又憑什麽改變晏之緒？
就像她之前不希望晏之緒自虐，是不是也有點像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？人類的痛苦是不相通的，她沒資格要求晏之緒做什麽不做什麽。
所以她找到了新思路，為什麽要強行改變什麽呢？尊重他如今的模樣，然後做一點讓兩個人都感覺到開心的事情不好嗎？
兩個人一路無言回到府上。本來出門是去赴宴，結果意外橫生。雖然已經過了用膳的時間，但是畢驍早已遣人回來提前吩咐準備膳食，所以回府便能用膳。
在兩個人用膳的時候，老管家捧著首輔府下商鋪們的賬本走了進來。
作為首輔府的老管家，在明知道如今開新書坊艱難的情況下，自然是不希望盛姝這個首輔夫人不要隨便折騰。
但是以如今晏之緒的放權來看，他這個老管家並沒有辦法阻止這件事，所以故意尋晏之緒在的時候，希望晏之緒能加以阻攔。
瞥見老管家入內呈給盛姝賬本，晏之緒只隨意地問了盛姝一句：“怎麽忽然想到看賬？”
“我想開一間書坊，不知是否可以？”這件事本就該和晏之緒商量，所以盛姝便也直接說了。
此話一出，老管家和盛姝都看向晏之緒。
晏之緒只淡淡掃了那厚厚一沓賬本，“你做主就好。”
老管家的面皮抖了一下，忍不住插嘴道：“首輔，若是夫人想用府上如今最掙錢的鋪子，那豈不是……畢竟府中營生不是兒戲。”
盛姝剛想開口解釋，就聽晏之緒漫不經心地說道：
“最掙錢的鋪子而已，就是首輔府的錢莊留給她開書坊也不是不行。就算是兒戲，首輔府也供得起。”
老管家啞口無言，無奈又控訴地看了盛姝一眼。
盛姝笑了起來，“倒也不至於改錢莊開書坊，我還沒那麽可怕。我想開書坊，主要是想將市井小報做起來，不至於讓消息廣泛散布的方式都掌握在別人手中。”
原本晏之緒對於盛姝開書坊這件事不甚在意，聞言深深看了盛姝一眼，“這倒是一個極為不錯的想法。”
管家不太明白這兩位主子究竟在打什麽啞謎，可既然晏之緒都說了“不錯”，那一定就是不錯了，也不再掙紮。
這廂盛姝和晏之緒回到了首輔府，那廂禦林軍統領也回宮中覆命。
二皇子李嘉賜閑閑地站在一旁，看著禦林軍統領小聲地和老皇帝稟報著什麽。
從老皇帝的只言片語裏，能捕捉到“攜帶”“新婚”等字眼，但具體說了些什麽聽不太真切。
半晌，老皇帝揮手示意禦林軍統領退下，看向李嘉賜，慢吞吞地問道：“賜兒，首輔成婚之後，你可曾與他見過面。”
“見過面，首輔前兩天還讓我過府一敘。”李嘉賜的神色正經不過一瞬，立刻滿臉委屈地看向老皇帝，“父皇，兒臣實在是搞不懂首輔想做什麽。”
看著李嘉賜這一臉想要告狀的模樣，老皇帝不僅沒有替他“伸冤”的意思，反而饒有興致地問了起來：
“首輔做了什麽，讓你這般委屈？”
“首輔不管時辰直接讓兒臣過去也就罷了，更過分的是他還問兒臣，”李嘉賜模仿著晏之緒的語氣，一字一句的覆述，“該如何揣摩出一個女子的心思？”
此話一出，老皇帝的原本悠閑的神色微斂。
他坐起身子，頭顱前傾，用一種略帶詭譎的語氣問道：“那你是如何回答的？”
“兒臣根本沒來得及回答。”李嘉賜跳腳，毫無儀態地用力扇著手中的折扇降火，“首輔直接說你走吧，然後把我給攆出去了！父皇，您給兒臣評評理，這、這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”老皇帝笑得前俯後仰，似乎格外開懷，他揮揮手示意李嘉賜出去。
沒能得到老皇帝“伸冤”，但是哄得老皇帝大笑似乎也挺好，李嘉賜收起烏金折扇就朝外走。
“等等。”老皇帝忽然喚住了李嘉賜，吩咐李嘉賜過來，然後笑瞇瞇地說道，“賜兒，你可知就國子監鄧司業死了？就是被首輔殺的，血淋淋的，一劍穿心。”
聽到後面一句話，李嘉賜驚恐地瞪大了眼睛，站立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。
老皇帝瞥了他一眼，笑罵了一句：“沒出息的東西。若是朕的明嘉太子在此，必然不會像你這樣。”
李嘉賜翻了個身，一個咕嚕爬起來，撐開折扇撣了撣衣衫上灰塵，不滿地嘀咕道：
“我多多少少也是知道點東西的，但是突然來上那麽一句，誰不感覺嚇人啊。更何況，明嘉皇兄再優秀也沒用了，他都已經死了四年……”
老皇帝的聲音陡然變得危險了起來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兒臣什麽也沒說！兒臣告退，兒臣這就告退！”李嘉賜連連行禮，然後快速地離開了。
老皇帝瞅著李嘉賜那跑得如兔子一般的身影，輕哼了一句，然後招來大太監嚴翔，吩咐道：
“派人去首輔府傳朕口諭，讓晏之緒入宮，朕要見他。”
對於晏之緒來說，老皇帝的突然召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。簡單收拾了一番，晏之緒便入宮了。
君臣一番寒暄之後，老皇帝直接開口詢問：“愛卿今日料理了國子監鄧司業也就罷了，只是朕卻聽說，你那夫人盛姝當時也在場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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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之緒想起昨夜自己還曾允諾盛姝做一個“正常人”, 如今自己卻站在一地血汙間和盛姝隔巷相對。
她會作何感想？倘若她追問自己，又該如何狡辯？
思緒出現短暫的空白，晏之緒甚至沒有意識到, 自己的手輕顫了一下。
盛姝沈默了一瞬, 她也沒想到竟然會看到如此震撼的一幕。猶豫片刻, 她艱難地繞過滿巷狼藉, 在晏之緒面前站定。
自衣袖中取出一塊手帕，盛姝擡手擦拭掉晏之緒面上血痕，溫聲詢問道：“你沒受傷吧？”
“無妨。”沒想到盛姝不曾質問自己，晏之緒緩過神來，擡手接過手帕, 餘光瞥見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，只覺得礙眼之極。
他隨手將劍丟向畢驍, 衣袖簌簌生風，另一只手拉起盛姝，將她帶離這烏糟之地。
還沒等開口說什麽，只聽見遠處隱隱傳來整齊的腳步聲, 還有伴隨著有人下令, 要嚴格搜查。
聽起來應該是禦林軍, 盛姝想到晏之緒最後那出手的一劍，心中一緊，低聲詢問道：“我們要不要走？”
晏之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, 淡聲回道：“不必。”
片刻之後, 禦林軍統領路過此地，看到一地的狼藉並不驚訝, 反而是一臉的平靜，似乎習以為常。
畢驍向前去同那禦林軍統領不知說了些什麽, 那統領便遙遙向晏之緒行禮，然後轉身離開了。
回到馬車上，盛姝琢磨著剛才的事情，總覺得有些想不明白。她瞥了一眼身側一言不發的晏之緒，有些欲言又止。
“想問什麽便問。”晏之緒開口。
得了晏之緒這句話，盛姝便也打消了顧慮，直接問道：“你是在執行什麽任務嗎？為什麽殺了那麽多人，禦林軍卻若無其事？”
“這是一場意外。死於我劍下的，是國子監司業。”晏之緒不疾不徐地陳述著，“至於禦林軍……只是一筆交易。”
“什麽交易？”盛姝好奇地問。
晏之緒默了一瞬，從車簾縫隙透出光影明亮交錯，他的神色卻晦暗不明。
盛姝頓時明白自己大抵問了一些不該自己知道的東西，略有些歉意，“我不是故意問這些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晏之緒擡眼，語調低沈地解釋，“你是我的夫人，多問一些也是理所應當。只是有些事情，不知道反而更安全。”
盛姝眨了眨眼，眼尾微妙地輕揚，忽然笑了起來。
晏之緒被她笑的莫名。
他越發看不明白盛姝，世間怎會有如此的人——上一瞬還情緒低落，下一瞬卻可以毫不介懷地笑出聲。
倒讓人好生羨慕。
“我是你夫人——”盛姝拖腔帶調地模仿著晏之緒的語氣，狡黠地湊近他，問道：“你剛才是在向我解釋吧？是誰成為了你夫人，你都會這樣解釋嗎？”
晏之緒沈默了。
答案很明顯，不是誰成為晏之緒的夫人都能讓晏之緒主動解釋什麽，而是恰好那個人是盛姝。
看到晏之緒明白了自己表達的意思，盛姝笑彎了眉眼，她得寸進尺地說道：“所以我是特殊的那個，雖然只是有一點點特殊。”
晏之緒抿了抿唇，伸出一只手指抵住盛姝眉心，將她推遠了些，面無表情地回覆：“你理解錯了。”
然後微微側身，輕闔眼眸，閉目養神。滿臉寫的都是“拒絕交流”。
盛姝更想笑了，但是她覺得自己再笑就顯得太猖狂，索性擡手捂住嘴偷偷地笑。
在剛才那一個瞬間，盛姝覺得自己忽然有一些明悟。
就晏之緒今天出手殺人那幹脆利索的模樣，指望慢慢改變晏之緒也太難了，甚至會更加辛苦。她盛姝又不是什麽聖人，連救贖自己都需要借晏之緒的勢，又憑什麽改變晏之緒？
就像她之前不希望晏之緒自虐，是不是也有點像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？人類的痛苦是不相通的，她沒資格要求晏之緒做什麽不做什麽。
所以她找到了新思路，為什麽要強行改變什麽呢？尊重他如今的模樣，然後做一點讓兩個人都感覺到開心的事情不好嗎？
兩個人一路無言回到府上。本來出門是去赴宴，結果意外橫生。雖然已經過了用膳的時間，但是畢驍早已遣人回來提前吩咐準備膳食，所以回府便能用膳。
在兩個人用膳的時候，老管家捧著首輔府下商鋪們的賬本走了進來。
作為首輔府的老管家，在明知道如今開新書坊艱難的情況下，自然是不希望盛姝這個首輔夫人不要隨便折騰。
但是以如今晏之緒的放權來看，他這個老管家並沒有辦法阻止這件事，所以故意尋晏之緒在的時候，希望晏之緒能加以阻攔。
瞥見老管家入內呈給盛姝賬本，晏之緒只隨意地問了盛姝一句：“怎麽忽然想到看賬？”
“我想開一間書坊，不知是否可以？”這件事本就該和晏之緒商量，所以盛姝便也直接說了。
此話一出，老管家和盛姝都看向晏之緒。
晏之緒只淡淡掃了那厚厚一沓賬本，“你做主就好。”
老管家的面皮抖了一下，忍不住插嘴道：“首輔，若是夫人想用府上如今最掙錢的鋪子，那豈不是……畢竟府中營生不是兒戲。”
盛姝剛想開口解釋，就聽晏之緒漫不經心地說道：
“最掙錢的鋪子而已，就是首輔府的錢莊留給她開書坊也不是不行。就算是兒戲，首輔府也供得起。”
老管家啞口無言，無奈又控訴地看了盛姝一眼。
盛姝笑了起來，“倒也不至於改錢莊開書坊，我還沒那麽可怕。我想開書坊，主要是想將市井小報做起來，不至於讓消息廣泛散布的方式都掌握在別人手中。”
原本晏之緒對於盛姝開書坊這件事不甚在意，聞言深深看了盛姝一眼，“這倒是一個極為不錯的想法。”
管家不太明白這兩位主子究竟在打什麽啞謎，可既然晏之緒都說了“不錯”，那一定就是不錯了，也不再掙紮。
這廂盛姝和晏之緒回到了首輔府，那廂禦林軍統領也回宮中覆命。
二皇子李嘉賜閑閑地站在一旁，看著禦林軍統領小聲地和老皇帝稟報著什麽。
從老皇帝的只言片語裏，能捕捉到“攜帶”“新婚”等字眼，但具體說了些什麽聽不太真切。
半晌，老皇帝揮手示意禦林軍統領退下，看向李嘉賜，慢吞吞地問道：“賜兒，首輔成婚之後，你可曾與他見過面。”
“見過面，首輔前兩天還讓我過府一敘。”李嘉賜的神色正經不過一瞬，立刻滿臉委屈地看向老皇帝，“父皇，兒臣實在是搞不懂首輔想做什麽。”
看著李嘉賜這一臉想要告狀的模樣，老皇帝不僅沒有替他“伸冤”的意思，反而饒有興致地問了起來：
“首輔做了什麽，讓你這般委屈？”
“首輔不管時辰直接讓兒臣過去也就罷了，更過分的是他還問兒臣，”李嘉賜模仿著晏之緒的語氣，一字一句的覆述，“該如何揣摩出一個女子的心思？”
此話一出，老皇帝的原本悠閑的神色微斂。
他坐起身子，頭顱前傾，用一種略帶詭譎的語氣問道：“那你是如何回答的？”
“兒臣根本沒來得及回答。”李嘉賜跳腳，毫無儀態地用力扇著手中的折扇降火，“首輔直接說你走吧，然後把我給攆出去了！父皇，您給兒臣評評理，這、這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”老皇帝笑得前俯後仰，似乎格外開懷，他揮揮手示意李嘉賜出去。
沒能得到老皇帝“伸冤”，但是哄得老皇帝大笑似乎也挺好，李嘉賜收起烏金折扇就朝外走。
“等等。”老皇帝忽然喚住了李嘉賜，吩咐李嘉賜過來，然後笑瞇瞇地說道，“賜兒，你可知就國子監鄧司業死了？就是被首輔殺的，血淋淋的，一劍穿心。”
聽到後面一句話，李嘉賜驚恐地瞪大了眼睛，站立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。
老皇帝瞥了他一眼，笑罵了一句：“沒出息的東西。若是朕的明嘉太子在此，必然不會像你這樣。”
李嘉賜翻了個身，一個咕嚕爬起來，撐開折扇撣了撣衣衫上灰塵，不滿地嘀咕道：
“我多多少少也是知道點東西的，但是突然來上那麽一句，誰不感覺嚇人啊。更何況，明嘉皇兄再優秀也沒用了，他都已經死了四年……”
老皇帝的聲音陡然變得危險了起來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兒臣什麽也沒說！兒臣告退，兒臣這就告退！”李嘉賜連連行禮，然後快速地離開了。
老皇帝瞅著李嘉賜那跑得如兔子一般的身影，輕哼了一句，然後招來大太監嚴翔，吩咐道：
“派人去首輔府傳朕口諭，讓晏之緒入宮，朕要見他。”
對於晏之緒來說，老皇帝的突然召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。簡單收拾了一番，晏之緒便入宮了。
君臣一番寒暄之後，老皇帝直接開口詢問：“愛卿今日料理了國子監鄧司業也就罷了，只是朕卻聽說，你那夫人盛姝當時也在場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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